第971章 恩威并施

    “大师谦虚了，其实你的虎吟罡气很厉害，就算遇上同一级别的高手，也能以精粹控制内力流动，以最小的功耗，换取最大的收益。只不过，晚辈的功法恰好能在大师身上沾点便宜。换做其他人，就怕连沈家庄庄主修炼的天山断龙劲，都不见得比大师的虎吟罡气强。”

    周兴云进入商业互吹状态，先拍拍天虎禅师马屁。只是，他在拍天虎禅师马匹的同时，也暗暗的赞美了自己一番。你的虎吟罡气很厉害，比沈家庄庄主的天山断龙劲更犀利，但是……你俩修炼的心法，都不如我周家的碎星诀。

    诚然，周兴云也是在心底暗爽，不会把上面的话说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和沈家庄庄主交手时使用的武功，又是何等功体？”天虎禅师好奇发问，周兴云既然提到了沈泉的天山断龙劲，他自然而然就想起，周兴云与沈泉交战时，那金刚不坏的身躯。

    “关于这个嘛……以后再说吧。大师身为习武之人，应该明白功体心法，对于武者而言，乃忌讳中忌讳。我们不但非亲非故，而且还是对立阵营……你应该懂的。”周兴云言尽于此。

    天虎禅师轻轻点头，周兴云所言不差，亦或者，周兴云和他说了许多相关自己武功的情报，这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。

    天虎禅师不禁有点奇怪，刚才沈泉让他来监视周兴云，还说周兴云是个口不择言的黄毛小子，让他不要被周兴云的疯人疯语气到。现在经过一番闲聊，天虎禅师却觉得，周兴云并没有像沈泉所言那么，不积口德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天虎禅师觉得，周兴云貌似挺懂事的时候，周兴云突然心血来潮的问道……

    “大师，我听人说，你本是塞外某个国度的大祭司、大尊长，是德高望重的护国大喇嘛。现在怎么会跑来中原，协助一个北境小官谋逆犯上啊？”

    周兴云一脸的匪夷所思和百思不解，仿佛搞不懂天虎禅师，堂堂护国大喇嘛，为何心甘情愿的为别国官员卖命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天虎禅师在吐蕃大部落，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有时候就连部落酋长，也要敬他三分的存在。

    “这话你是听谁说的！”天虎禅师耳闻周兴云提及吐蕃大部落，马上就警觉起来，十分戒备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大师不要那么紧张，我是昨天听公主殿下说的。公主殿下非常气愤的说，没想到协助先帝开国的塞外部族，居然擅自毁掉和平条约，向大唐皇朝宣战。”

    “宣战！我们什么时候向你们宣战了！”天虎禅师大为惊讶，显然没料到周兴云会说出，他们的部落向大唐皇朝宣战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“大师？你这话怎么讲？您贵为部族的护国大喇嘛，如今却干涉我朝朝政，甚至协助乱贼抓捕长公主。当今皇姐都被你抓来当阶下囚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宣战吗？当今圣上要知道你们部落，协助乱臣囚禁皇姐，这梁子易结可不易解了。”

    周兴云不急不慢的说道：“或许现在公主殿下身在敌营，圣上暂时不会轻举妄动，可是……咏茗公主乃圣上的亲姐姐，假以时日，圣上必然会为公主殿下讨回公道，派兵攻打你们的部族。到那个时候，你以为你们的部落，还能像现在这样，依仗大唐皇朝附属国的名义，安安稳稳在塞外发展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周兴云这么一提醒，天虎禅师仿佛意识到个问题，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，无疑是干涉中原朝政，是赤裸裸的挑衅当政皇权。

    尽管天虎禅师以前就曾想到，自己为北方诸侯办事，为北境州牧办事，有可能会得罪皇室政权，让京城皇室不高兴。但是，天虎禅师却又觉得，自己以前一直是间接的协助北方诸侯，帮其处理一些琐事，并非直接站在皇室的对立面。

    不过，此一时彼一时，天虎禅师不知不觉，就在擎天熊的安排下，由间接协助玄阳教，变成和皇室正面对抗。

    如今吐蕃大部落，敢在塞外扎根发展势力，皆因身后有大唐皇朝，不愁腹背遭敌人袭击。

    假如事态真像周兴云所言那样，中原出兵讨伐他们的部族，那他们无疑前后逢敌，陷入必死绝境。

    “大师，听说你以前就协助过北方诸侯办事，只是没有直接插手叛乱。你应该看到北方诸侯联合皇十六子夺嫡，十数万大军剑指京城的结果。十万大军都办不成事，你觉得京师雄兵，会害怕北境州牧区区三万城卫兵吗？”

    周兴云看出天虎禅师在思考，不由主动发言引导：“或许韩秋澪落入擎天熊手中，京城不敢出兵攻打北境，但是……圣上肯定会记下这笔账，是谁协助乱臣，谋害皇室长公主。退一万步来说吧，即便最后擎天熊阴谋得逞，与皇室联姻，成为北境王。可大师不觉得，圣上和公主殿下，会放过曾经谋害他们的塞外部族吗？我猜，州牧大人若和公主殿下联姻，圣上只需一声令下，擎天熊绝对会带头冲锋，血洗你们部族，讨好圣上与公主，巩固双方的联盟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说真的，擎天熊和皇室联姻之日，没有比血洗你们部族，更能赢得圣上与公主殿下的信任。”

    周兴云头头是道的诱逼，今早上吃早餐时，韩秋澪可是揪着他耳朵，一句一字的教他，要周兴云好好记住，如何恩威并施的策反天虎禅师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擎天熊真会那么做？”天虎禅师不置可否的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想想北方诸侯的下场，想想是谁利用了北方诸侯……没错，是擎天熊，擎天熊就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。你与你的部族在他眼中，不外乎成就霸业的垫脚石。大师你为他办事，他会不会这样做，你比我更清楚。我只能如实的告诉你，假如擎天熊阴谋得逞，与咏茗公主联姻，公主殿下答应下嫁擎天熊的条件只有一个……犯我皇室威仪者，斩尽杀绝！”

    “大师与邪门高手攻打武林盟营地时，你应该亲眼看到，咏茗公主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公主，她体恤民情，愿意与百姓共存亡，不希望引发战争，不希望看到百姓伤亡。但是，如有外族企图谋害皇室、分化我国时，我们却不得不与之一战。”

    周兴云苦口婆心的叹了口气：“唉……说实话，我真不希望与大师为敌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我说这些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你为何不想以我为敌？”天虎禅师不明所以的望着周兴云，现在他已经渐渐意识到，周兴云是存心制造机会，要和他单独谈话。

    “因为大师对我有恩情。”周兴云含笑回道。

    “恩情？”天虎禅师一头雾水，自己和周兴云见面谈话不到两次，一次是他与邪门高手围攻武林盟营地，二次是现在，两人间哪来的狗屁恩情？

    “天虎禅师可还记得你围攻武林盟营地时，与水仙阁邵长老交手的情况？实不相瞒，我与邵长老的女徒情投意合，无奈正道门人，对我的人品颇有误解，以至让邵长老坚决反对我和她女徒在一起。”周兴云开始讲故事，把他遭受武林盟讨伐，和维夙遥荡气回肠一波三折的爱情史，恰到好处的告诉天虎禅师。

    “原来那天是这么回事……”天虎禅师恍然大悟，没想到那天晚上，他和水仙阁邵长老交手，阴差阳错的成人之美，帮了周兴云一回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听见公主殿下说，如果她被迫下嫁给擎天熊，做鬼也要拉你们部族垫背时，我就觉得应该和你说一说，希望大师能了解自己的处境。毕竟，大师的部族应该有好几万人口吧。擎天熊若是对你们下杀手，说不定会屠光大师的部族，以泄公主殿下之愤。”

    “包括老弱妇孺在内，是百十万人口……”天虎禅师一边沉思，一边如实回道。周兴云闻言有点吃惊，没想到这西北疆界的吐蕃大部落，居然有那么多人。

    周兴云暗道自己对部族了解还不够深刻，这真是个吐蕃王朝啊！天虎禅师部族的国力，是不是相当于什么女真族、西夏、大理呢？

    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女真族、西夏、大理、南诏国等，但塞外百万人口的部族势力却很多，而且不少部族对中原的肥沃土地虎视眈眈。

    “大师，看在你对我有点恩情的份上，我言尽于此了。说实话，我不希望看到大师的部族生灵涂地，现在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，但愿事情不会朝我们想像的，最坏的情况发展吧。”

    周兴云已然察觉沈泉朝他们两人走来，或许是觉得天虎禅师监视了周兴云半个时辰，他该来接班了。

    “你明天还出来吗？”天虎禅师突然发问，似乎有事情想和周兴云商量。

    天虎禅师虽然有点糊里糊涂，但他不是个蠢人，稍稍细心思考一番，就明白周兴云今天找他谈话，是视察情况，探一探他口风，提醒他一些必须注意的事情，希望他认清楚情况，结合自己部族的利益，做出有利于部族的决定。

    “看情况吧。”周兴云撇嘴笑了笑，随即施展轻功飞渡后院高墙，直接回到东厢庭院。

    沈泉见状立马追上，只不过……他落入东厢庭院没几秒，就被在东厢庭院看风景的韩秋澪大骂一顿，硬生生的将他逐出院子。

    看着周兴云那阴谋得逞的嬉皮笑脸，沈泉才发现自己上当了。周兴云显然是将他引入东厢，以便公主殿下责骂他……真是好气人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