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上门“道歉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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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生活再难，还是要继续，日子再难过，挨过去就好。

    早上起来，依旧给老伴包馄饨吃。可老伴一边吃一边流泪：“以后我再也吃不着你包的馄饨了……”

    老伴是真的担心她会走。

    索兰默不作声，没有再安慰他。她一边给老伴擦眼泪，一边咬着嘴唇，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。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要放弃自由。

    平静下来的日子不长。

    刚刚过去两天。索兰正在跟老伴午休，突然有敲门声传来。

    索兰的老公用身体把她推醒，她赶紧迷迷糊糊的起身。

    是谁来敲门啊？这个小区不刷扣是上不来的。难道是物业的人吗？

    索兰没有看门镜，开门的瞬间，呆住了。涌进门来的是小女儿一家五口人。

    她还在纳闷，他们是怎么上来的时候，小女儿已经抱着刚刚出月子的老三，她的老公带着两个孩子，连招呼都不打，直奔她爸爸的卧室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爸爸”地叫着，当我空气一样存在着。

    这是真的要来接她爸爸，监督她跟她爸离婚啊！索兰不得不这么想着。

    索兰定了定神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，很平静地坐在客厅，装作悠闲地玩着手机。

    她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来干嘛？如何再次鼓动她爸离婚的？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看看三丫头长得好看不？”

    这是小女儿最擅长的伎俩，因为她知道，她爸爸是最喜欢她的甜言蜜语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沉默半天，没有老伴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看她跟你笑呢！”小女儿继续哄她爸爸。一个月的孩子能会笑吗？索兰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快气死我了！”老伴开始说话了。

    索兰明白，血浓于水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。看来老伴的气已经消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她的心好沉，感觉到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外人。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？老伴的妥协对她意味着什么？

    人生两大悲剧：一个是万念俱灰，一个是踌躇满志。

    “小妈，你进屋来，我们跟你说点事。”一阵窃窃私语过后，小女婿满脸堆笑地出来叫她。

    “你们说吧，我在这里听得见。”索兰纹丝不动地坐着，继续玩着手机。

    小女婿显得有些尴尬。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解释：“那天我也说过她了。不管啥事，骂人是不对的……”

    索兰停住了划手机的手，这是道歉吗？她想听到下文，却没有了声音。小女儿自身根本没有任何道歉的态度。

    索兰又苦笑了一声，还是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小妈，你看你有啥想法？说出来咱们商量。”小女婿还是不甘心，想知道我沉默后面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我没啥想法，就是想把你爸爸的病看好就行。”索兰连头都不抬的应付着他们。

    “我爸爸不是会走了吗？我接他去我那，我来伺候。”小女儿还是忍不住了，抢着来回答她。

    “好啊，你爸同意就行。”索兰还是随口应着，心中却暗暗较劲，看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跟我走吗？我来伺候你。”小女儿真的去征求她爸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不去，路那么远，还不把我颠坏了啊！”老伴的态度很坚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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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索兰听后有种莫名的欣慰。

    自己不是一直希望老伴被接走，还自己一身自由吗？为何老伴不走却很高兴呢？难道阻止小女儿的企图，才是最大的快感吗？

    索兰的思维似乎走向了极端，难道与人斗其乐融融吗？

    索兰又一次为自己的想法暗暗欣喜。

    “爸，为了来接你，我们借了一千块钱过来的……”小女儿仍然不放弃，企图在钱方面感化爸爸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能借钱来这里，没钱给我药费吗？”老伴突然感悟到了什么，暴躁起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爸，我……”小女儿词穷了。

    老伴总算明白了小女儿的本质了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。小女婿终于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小妈，你跟我们说说拆迁后的打算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想法，到时候再说。”索兰小心地提防着他们的任何提问，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切打算。

    “……其实，他们就是有些担心……”小女婿欲言又止，似乎有点难以启口。

    索兰这次抬起头来，看了他一眼：“担心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她们就是担心你拆迁后，带着钱跑了……”小女婿总算是说出了他们内心肮脏的心声。

    “好啊！那接下来呢？你们想咋办？”索兰轻蔑地看定他们，投去挑衅的目光。

    小女儿跟她老公面面相觑，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“你小妈是那人嘛！”老伴在卧室对他们吼着。

    “我这些年都花她挣的钱。你们不管我，还怀疑她！你们这是要逼走她吗？……”后面的话又听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索兰赶紧跑进卧室，强装笑脸去安慰他。

    客厅里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我们去我姐姐那了，你歇着吧。”小女儿的声音传来，却没有进卧室再看她爸一眼。

    索兰听到了关门声，但她却没有挪动一步。

    她的腿已经发软了，强挺了半天的神经，暂时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“不要理他们，等拆迁后，钱都让你管着！”老伴急切地表示他对我的衷心。

    索兰的心却没有放下来，她知道，小女儿是不会罢手的。他们这是去跟她姐姐商量对策。

    索兰知道，她们有个赢点，那就是她母亲的那部分遗产。

    索兰并不是贪钱之人，在老伴得病之前，还在计划着把这部分遗产给他们，自己跟老伴过清淡的后半生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，为了老伴的病，也得多留下些财产。只因为老伴还有糖尿病，以后的药费是个无底洞。指望他的儿女们，那可命不长矣！

    可索兰知道，老伴的心很软。今天就是个案例，几句好话就会妥协。

    “老公，她们这是去商量事了。我相信她们还会来的。为了她妈妈的那部分遗产。”索兰不得不跟老伴提前提醒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我不会给他们的！除非我死了！”老公看起来很坚决。

    “那我提前跟你说，如果你改变主意，那我们就协议离婚！”

    索兰坚毅的眼神看着他，看着他有些慌乱的目光。